2012年7月4日 星期三

福音類-福音見證-當你對人類有了愛


福音見證(三)當你對人類有了愛
陽光照在我肩上
一個鄉下孩子的歌
走出哲學的象牙塔
彩虹的見證
見獵心喜
生命的園子
躍升過文學界限
當你對人類有了愛
地球上最後一個人
生活,第一流的
陽光照在我肩上
今天我的太陽又升起來了—主耶穌是我永不墜落的太陽!自從母親去世後,我的太陽一度沉
落地平線,我度過三年黑暗的失眠歲月,直到我接受了主耶穌。他的出現有如日頭,發出醫
治光線,今天我是走在燦爛的陽光中。
我的家鄉是在雲林縣北港的海邊,家中世代以打漁為業,但都遭海難,從祖父開始四代單傳
。父親的兩個哥哥死於海上後,父親就轉業牙科,從學徒作起。在北港那全省香火最盛的地
方,家中是無處不拜—土地公、 煙公、牛槽公、豬舍公;每次穿過幽暗的廳堂,偶像高高
在上,給我一種說不出來陰森的壓迫感。由於我這個長子的出生,父親在忙碌的生意中還抽
空去作「桌頭」,報答神明的恩賜。母親把我許給媽祖作「客子」(義子),我頸項上掛滿
了香火袋,盼望神明保佑平安。從小,我看著北港那座出名的大廟前煙火裊裊,燒掉了一堆
堆紙錢。遠地不斷湧來「朝聖」的人們,他們站在熊熊的火焰前,臉上的表情又淒苦、又茫
然!
家人為表示拜佛的誠意,帶著我,坐在大卡車裡,往台南的關仔嶺去進香。一路上,在搭布
篷的卡車內,吹吹打打著前進!年老的祖母也同行。在大仙寺上台階的時候,祖母一腳沒踏
穩,摔了下來,大腿骨脫臼,抬回家裡,直到去世沒有再下過床。八年之久,大小便都在床
上,叫兒孫受盡折磨,她也帶著歎息去了:「為什麼拜佛會拜到這種結局?」
母親拜佛的心更虔誠,天天吃齋。真不懂這兩個全村公認的好人—母親和祖母,婆媳之間卻
水火不相容。發生爭吵時,父親為了孝順站在祖母那邊,幾個兒女心向著母親。一個好好的
家,吵得雞犬不寧。飯菜燒好了,沒有人去吃,任飯菜酸了、臭了。母親的體弱在我心靈深
處罩上一層陰影,怕有一天母親會離我而去。放學回家,我高高興興的走進家門,一聽見母
親的呻吟,整個心就往下沉,往下沉!
那可怕的日子終於來到。高二時,母親患了血癌,到處拜佛求神,全省有名的神明都請過了
,可以說從早搞到晚,最後,母親痛得在床上打滾,打嗎啡針都止不住,眼看她這樣離開人
世,距離祖母去世才一個月。
我回到嘉義中學繼續完成學業,但是我的世界變了,變得黑暗冰冷、死沉無望!我所想的都
是母親。她去了,一去不再復返。我躺在床上流淚,心中哭喊著:「媽呀!媽呀!兒子的眼
淚留不住你…」我不能入睡,屋裡的腳步聲和微弱的燈光都刺激我的神經,室友的鬧鐘嘀嗒
嘀嗒,使我受不了,我跳下床用布把鬧鐘包起來,同學罵我是「瘋子」。實在睡不著,我一
個人在學校的操場上繞圈子,缺少睡眠使我的步子不穩,神經衰弱到瀕臨崩潰邊緣。常有一
個聲音對我說,「你算了罷,你就這樣去了吧!」白天,我巴望晚上來到;晚上,又巴不得
天早點亮。父親寫信來要我「剛強!剛強!」我裡面有一個問號,父母親一定是拜錯了,偶
像怎麼不救救我們一家呢?
考上中興大學法商學院後,我來到台北。這個花花都市裡各種新奇的玩意,使我想要給自己
一個補償,我的少年生活太淒涼,我要好好放縱一下,麻醉自己,好忘記失母的悲傷。我跑
遍台北二、三輪的電影院,看盡了兩片合映的電影,那時沒有空氣調節的設備,我染上支氣
管炎,一感冒,鼻塞、味覺遲鈍,吃什麼都沒有味道,只對辣有反應;夜裡平躺在床上,氣
上不來,又咳嗽、又吐痰,這樣一拖往往要兩、三個月才會好。長期下來,我變得骨瘦如柴
。到這種地步,我仍不知道需要真神,還往黑暗裡鑽。只要有時間,能去的社團,我都參加
,擔任過社長,主持過音樂會,別人看我很出風頭。可是要一個內向型的人變成外向,那真
是尋自己的開心!外面作嘻嘻哈哈狀,裡面暗自掉淚。
之後,我由動而靜。我拿著學生證去抵押,借小說來看,不良的書刊導致我的失眠更嚴重。
我練毛筆字,學寫隸書,想出一個好玩的把戲—征筆友。在一百多封信中,挑出一個字跡娟
秀、文筆流暢的東部姑娘。幾封信往返,越談越投機,我就刻意用毛筆隸書寫了一封信,足
足有一丈長,是用很多紙連起來的,果然打動芳心。她邀我去東部玩,我坐在車上,一路想
像她一定長得和「白雪公主」一般可愛!及至見了面,發現她比我高,且胖如…。我的美夢
幻滅,所有的台詞全忘光了!我尋求愛,但誰能給我呢?愛,消失得比什麼都快!
我又恢復刺激的生活。跟人家賭博、打橋牌、梭哈、拱豬,拱得面紅耳赤。本來一個純潔的
鄉下孩子,弄得滿口粗話,喝酒也學會了,我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可靠,竟會墮落到這個地步
。父親寄來的血汗錢,不到半個月就被我花光。到吃飯的時間,拿一個白饅頭或一個蕃茄、
一根香蕉打發掉。寫信回去騙父親:「兒子在此很用功,請老人家放心!」在日記上勉勵自
己不能再頹唐,要上進,以告慰母親在天之靈。筆才放下,朋友來叫:「老林哪!三缺一。
」我跟他們走了,裡面那一種絕望的感覺,唉!我無藥可救了。
五十九年元旦的晚上,我留在宿舍,剛從浴室洗澡出來,有兩個陌生人請我去聽福音,我有
很多理由拒絕的,比如「我還沒有把衣服洗好」、「晚上不想出去」等等;那天他們誠懇而
有光采的面容,使我直覺到他們是有神的人,他們身上有個東西。我走進聚會的地方,第一
個感覺就是這裡「好亮」!還不在燈光的亮,而是每個人都有一張光采煥發的臉—他們對我
微笑!連坐在角落彈琴少女的臉,都宛如天使。「哦,主阿!」他們喊得像是一個熟悉的朋
友!我漸漸受感動,也跟著喊:「哦,主阿!」抬頭看黑板上寫著:「耶穌為你而生—主來
本不是召義人,乃是召罪人。」我想我不是罪人,我是天下第一好人。所以人家請我坐在前
面,我就大大方方的坐下去,那曉得這一坐是上當了。那天的傳道人句句話都是指著我講:
「你有罪,你有罪…」我只知道自己是個失去母愛的人,並不知道我是一個罪人,被傳道人
指出,我才覺得我是一個可憐的罪人,我喝酒、我說髒話、尋歡作樂、我寫信騙父親,我作
了那麼多不該作的,我無法自拔,我是一個被罪所困的人!我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洞可以
鑽下去。散會後,有一個老先生問我:「你願意相信神麼?」我才說,「願意!」他就立刻
跪在地上。他是一個年長的人,頭髮都掉光了,我不好意思不跪下來。跪下來就不一樣了;
我呼求主,我的心彷彿跟天通了,強烈的愛衝擊著我,我的裡面多了一個東西了。多年罪的
重擔頓如大石落地。那天我不知是跑回去、跳回去,還是飛回去的,我深處充滿天上的喜樂
,一路上喊著:「我信耶穌了,耶穌愛我,耶穌愛我!主來本不是召義人,乃是召我這個罪
人!」
第二天早晨起床,哦!天地都變了顏色,太陽高掛在空中,所有的花鳥都向我歌唱,我的人
生重新有了意義,埋沉的太陽重新升起來了,我太興奮了!我太快樂了!我發覺主的愛彌補
母愛而有餘,叫我裡面滿得安慰。以前我嘴裡喊著「媽呀!媽呀!」人變得越自憐!今天我
喊「哦,主阿,主耶穌阿!」深處滿了甘甜!我翻開以前寫的日記,都是罵人的話:「尖嘴
猴腮」、「衣冠禽獸」、「假聖人」、「狗眼看人低」…,哎唷,這是誰寫的?會是我麼?
看筆跡明明是我的,趕緊拿福音單張來貼在上面,以此為界,以前的我譬如昨日死,現在的
我譬如今日生!
從那天開始,種種嗜好從我身上脫落,像脫去一件外衣一樣的容易,朋友叫我去打牌,我把
福音單張拿給他們,說,「我已經信了主耶穌!」我再拿起報紙,電影版的廣告對我已失去
了魅力。不看電影,支氣管就不發炎了;失眠症多年攪擾我,這時也不藥而癒!在學校裡,
我見到能講幾句話的人就傳福音。在校園中跟人一同唱詩歌,有人信主;拿草蓆到陽台上,
躺著數星星,和人談天文,引到真神,也有人信主。那一年「統計系」的新生,從班長算起
,有二十七個人得救。每天清早,我乘電梯去把每一層樓的弟兄叫起來,一同去讀聖經。從
主、從弟兄姊妹所得的歡樂,是那樣的清潔,那樣的神聖,那樣的光明!不帶任何罪的陰影
,滿心是平安!
回到家裡,弟妹對我原是又愛又怕。後來他們也看出「哥哥變了!」因為以前我愛他們,對
他們的要求也高,他們不聽話的時候,我控制不住脾氣,揮手刮他們耳光,打過他們,卻又
後悔,抱住他們大哭!哭過又打。但現在我對他們講說主耶穌的救恩,教他們唱詩歌!父親
對我信耶穌的事很生氣,過年的晚上,通知我:「明天你非拜你媽媽不可!」我迫切的禱告
神率領我勝過這次爭戰。次晨醒來,主給我一節聖經:「基督釋放了我們,叫我們得以自由
,所以要站立得穩,不要再被奴僕的軛挾制。」(加五1。)不知道什麼緣故,父親居然忘
記了這件事,使我從此脫離了拜偶像的試探!我不再是罪的奴僕,我乃是享受自由的神的兒
女。
有一次父親因肝硬化吐血,人躺在醫院裡奄奄一息,我在他身旁禱告了一夜。等他醒來,我
鼓起勇氣求他:「爸爸,我們來禱告!」很希奇,他跟著我禱告並向主耶穌認罪,主醫治他
的病,至今再沒有吐過血。因著父親常年與偶像關係密切,逢年過節廟會的事很多,常被人
請去東家喝酒,西家吃宴席,染上酒精中毒,非常痛苦。藉著禱告,父親把酒戒了!他被那
個偶像環境的人情、勢力所包圍,不易超脫出來,不過他對弟妹說,「你哥哥信的才是真的
!」弟妹陸續信了主。
服完兵役回來,我的准岳父要見我,他看我和他的女兒一樣,信主、愛主、忙教會,他不勝
擔心,也十分不贊成,最後他無奈的問了一個問題:「你這樣服事主,有前途麼?」當時我
被榮耀的靈所充滿,幾乎流淚!我雄壯的說,「有前途!」他不知道,若是我今天還沒有信
主,若是我今天也走在世人所走的路上,那世上不過是多了一個不斷的找尋刺激、不斷的找
尋罪中之樂的浪人罷了。今天,我的身體健康,我的心理健全,不自憐、不自卑、不孤僻,
我的靈更是豪邁,我的靈裡有一切快樂與力量的源頭。
那吩咐光從黑暗裡照出來的神,已經照在我心裡,我是行在光明中,面向榮耀的神,我要向
天地大聲的宣告:得著神,才是人活在地上真正的意義和前途!
(見證人 林天德)
一個鄉下孩子的歌
我是一個道地的鄉下孩子,出生在屏東縣的麟洛鄉。在那炎熱的地區,道路兩旁種植的椰子
樹,隨風擺曳,款款生姿!充足的陽光把纍纍下垂的木瓜曬熟;香蕉樹的闊葉下露出一串串
青色的果實;清澈的空氣浮游在一片綠色裡,稻浪連波。在這塊孕育著無數生命的土地上,
我生長著。從小作慣了孩子頭,領著同村的男孩到溪邊游泳,爬樹抓麻雀,牽著牛到野地去
吃草,我是個體力充沛的孩子,從來不缺少動力。
我考上外地的省中,初中就離鄉求學,在同年的人中算是比較有長進的。但是初一因為貪玩
被留了一級,覺得良心有虧,從此發奮讀書,決心要考上大學,讓父母揚眉吐氣。七年前,
村子裡有一個人考上大學,鄉人為他放鞭炮的那一分殊榮,父母多次題到。初三以後,我就
常被老師讚賞,可是我良心有虧,老師並不知道,模範生會偷採學校裡的椰子。
聯考放榜,我得到多年來所夢想的,村人為我大放鞭炮,父老向父母道賀,當面恭維我。父
母那天臉上光采滿面,笑不攏嘴,只有我垂頭喪氣。唉!我願意把我這一生中最好的獻給父
母,現在考上「師大」,將來作教書匠,對改善家裡物質生活沒有幫助,真令人洩氣。
到師大注完冊,我在金山街租房子住,每天開夜車準備重考。早晨七點四十才起床,臉也沒
時間抹,買了一個金山街的大饅頭邊走邊啃,趕去上課。偶爾經過校園,看見禮堂前面的兩
行矮樹籬下排滿了各式各樣社團的海報。我一眼看上了「螳螂拳社」和「柔道社」。早在小
學時代,我常被高個子的同學打得鼻青臉腫,那時我就發誓要練好「武功」,家裡沒錢付武
術館的學費,我靠自己勤練舉重,在操場吊單槓,學著運氣,用腳連連踢牆壁,將來我不只
要把人踢得鼻青臉腫,我要一腳把人踢斷氣。於是我正式加入柔道社,到底天賦不差,才學
兩周,就比學了半年的人道行還高。一次與摔跤國手許金雄交手,我當然不是他的對手,比
賽結束時,他拍拍我的肩膀:「小老弟,你很有前途,要好好發奮圖強!」就這樣,我在柔
道社闖出名氣。白天練田徑,晚上練摔角,我的功課成績不壞,一切還差強人意,我就打消
重考大學的念頭。
深夜,忙完一天的活動,我坐在書桌前,孤燈一盞,燈光寂清的亮著,隱藏在深處的自我意
識回復了知覺,難道就這樣下去麼?我離開家鄉,離開那一片樸實的土地,在那裡晚飯後,
全村的人不分年齡坐在榕樹下,喝茶、聊天,充滿鄉野情趣。我在這個左鄰右舍都不相識的
都市,難道我所追求的只是讀幾本書、在操場上奔馳、在柔道社摔人,博得幾聲喝采、贏得
一個虛名麼?畢業後,我要拿什麼去給一群滿有抱負的青年?哦,他們最深處飢渴求知的心
,絕不是「服務人群」的大道理所能填塞的。我開始到書店找哲學方面的書,一站就是兩小
時,但是答案沒有寫在書上,結論也沒有人可以歸納。誰的人生,誰只能向自己負責!
為籌辦一次校友聯誼會,我到台大找何連同學。他邀我參加福音聚會,我去,純粹是為聯絡
感情。但那一天成為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民國六十二年十二月十八日。我坐在那些基督
徒當中,看他們彈吉他,又唱又講又「阿們」。從表面看他們跟我一樣,都是大學生;可是
他們還是跟我不一樣—「到底什麼在他們裡面?」他們身上那種開放、舒暢、自由的味道,
我一直對自己說,「我要、我要!」他們唱詩歌,我也唱,我已經好久不唱歌了。初一那年
音樂不及格,是構成留級的因素之一,我曾發誓,再也不唱歌。而那一天,我唱得很起勁。
他們喊「主耶穌」,我也喊;他們「阿們」,我也阿們。反正他們是怎樣得到那個寶貝的,
我都願意照作。正在我興致高昂的時候,忽然我的裡面有兩個勢力掙扎得很,我禱告主:「
主耶穌,如果你是神,我願意接受你。」我禱告禱告著,裡面就平息下來。
信耶穌的人問我:「你要不要受浸?」要!當然要!他們對我說受浸的意義:是從世界分別
出來,從此跟親友、同學的關係,以及對前途的盼望都要埋葬。我嚇了一跳!我來台北就是
為了闖出一個天下…,我是個講「信用」的人,既答應別人就不會反悔。我心想受浸後,你
是你,我要來不來,你也拖不動我。但是從受浸的水裡上來,那種新奇的感受太奇妙了,我
一路回去,不是用走的,而是用跳的。當我向三個室友大聲宣佈:「你們知道麼,我受浸了
,我是基督徒了!」三個室友大大吃驚,像發生了一件大事,三個人圍住我,極力的勸我:
「那班人你要小心,不要被騙了…」「阿,你上當了…」「唉!你才大一,還有前途!」他
們盡力說服我,我裡面卻有個東西很確定。可是我靜下來一想,神又看不見,我不想再去聚
會了。
弟兄們來看望我,帶我去參加聚會,那晚的詩歌是:「耶穌,你的全勝的愛,已經澆灌我心
,我心就不再會搖擺,就能生根於神…」詩歌才唱,我的心就被感動了,耶穌,你的全勝的
愛,我的眼淚流了下來:「你曾賜下祭壇火炭,求你燒掉我罪;我向焚燒的靈呼喊,主靈,
滿我心內。」以前種種的罪行顯在我眼前:我偷過父親的錢,騙過母親的錢,偷採別人的木
瓜。被人欺侮時,心中那種仇恨…哦,主耶穌,赦免我,我俯身痛哭流涕。在會中我站起來
認真的說,「耶穌太愛我了,我要一生跟隨主,一生走主的道路。」
為了怕自己臨時變心,第二天我就從金山街先搬棉被去與弟兄們同住。弟兄們問我還有什麼
掛心的事?我說,「我當初所以決心上進,都是為了讓父母得到安慰。現在我走主的道路,
我父母將來怎麼辦?」弟兄回答我:「你為你的父母禱告,他們有了主,比得著一切物質的
享受更實際。」若是家人有一天要像我現在一樣,生活中滿了說不出的喜樂、平安、有盼望
,那就太好了!我的心安定下來。和弟兄們同住,弟兄中間聖潔的空氣,使我耳目一新。在
此不只是「守望相助」,更是「彼此相愛」,每個人的聲息相聞。身體的健康,有人關心;
心情不好,有人陪著唱詩;靈裡下沉,有人同跪著禱告;在此真是心歡喜,靈快樂,肉身安
然居住。
我拿起黑皮紅邊的聖經,以前我看到這本書就討厭,現在我愛之如命。我買了一本袖珍型的
聖經放在上衣口袋裡,用下課的十分鐘以禱告的心來讀,讀到甘甜之處,不禁揮起手臂,「
哦,阿利路亞!」我反反覆覆的大聲宣讀,別人以我為怪,我則心無旁貸:「基督耶穌降世
,阿們!為要拯救罪人,阿們,為要拯救罪人,哦,主,為要拯救我,阿們!這話是可信的
,是的,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我沒有挑選經節,我是按順序一路往下讀,像一個豐
收五穀新酒的人,每天享受到夜裡十二點,後來不得不禱告主:「主阿,求你感動我去讀書
。」
主聽了我的禱告!以前上圖學,我幾乎完全聽不懂,一上四堂課,我這個愛動的人被困在教
室裡,如坐針氈,覺得反胃,下課常吃不下飯。禱告以後去上課,能靜下來聽。不只如此,
主耶穌在我裡面活躍起來,小至穿衣,花襯衫,他不喜歡;長頭髮,他看不慣;他是沒有一
事不追究的。有一次考試,大家的準備都不充分,在默契下全班作弊。別人都沒事,只有我
裡面難過得要死,沉悶得有如連過幾個月的陰雨天,逼得我不顧後果去向教授認錯。事情對
付了,主耶穌才在我裡面重新露面。主耶穌豈像傳說中的那麼好欺負?「早晨犯罪,晚上悔
改!」說這話的人,不知道罪的滋味如何叫人死,叫人不安,叫人透不過氣來。同時他們也
沒有體會到赦罪後的平安,如此清潔,如此生機盎然!
我偶爾還去柔道社。以前把人摔下去,越重越好,一點不覺歉疚,現在摔人的手伸不出去了
;以前經不起別人的一個眼色,拳頭馬上頂過去;現在任人罵我是「耶穌迷」,我也沒脾氣
了。有時教官問我住在校外的生活情形,我說和弟兄同住,我們一同買菜、作飯、吃飯;一
同作功課,清早同讀聖經,晚上同禱告,起居作息按時,沒有舍監,沒有管理員,住處整潔
,井然有序。我們的生活不是守「清教徒」的規條,我們的律法來自每一個人的深處,主耶
穌的平安作了我們的準則。我們的生活中常有音樂,我們真是有歌可唱,越唱越覺得人生有
盼望。教官看看我,他認識我這個鄉下孩子說的都是實話。他也知道若不是一個活的東西抓
住了我,沒有什麼可收服我這個馬力十足的人!
一天,我又為父母親得救去禱告神,覺得受壓,直覺家中有事發生,我立刻搭車回屏東。原
來哥哥被人誤傷,七十多公斤的人瘦得剩下四十公斤,像一張人皮附在骨架上,面色黧黑。
家人怕我擔心沒有寫信給我,但主耶穌愛他,帶我及時趕回。我對他說,「哥哥,我不能為
你作什麼,我們來禱告主,他是真神,他能救你!」禱告的時候,哥哥哭了,我也哭了!哥
哥流過淚的臉開朗了,神救了他,他的健康恢復了,父親因此願意信主。我教祖母呼喊主,
祖母單純的喊:「哦,主耶穌,主耶穌阿!」母親在一旁聽氣了,把一盆洗衣水,向我潑過
來。我為母親的禱告只有更加懇切。弟兄的話沒有錯,我的家需要救主比需要金錢還急切得
多!
服役時,我被分發到外島,面對一片海天,我放聲而歌,滾滾白浪,正像恩典湧向我,不盡
不絕!主耶穌的生命使我從一個無歌可唱的人,成為一個天天對海歌唱的人!附近軍營中住
著一位柯弟兄,我們在一起讀經禱告,一日不見,彼此牽記。柯弟兄的電話一到,同連的官
長和士兵又羨又妒:「喂,你親愛的弟兄打電話來了!」是的,是我親愛的弟兄!神所賜給
信主之人的,一點不比世人所能得的少。算算「我所親愛的弟兄」有多少?
服役回來,和一位同有基督生命的姊妹結婚。她是我師大的同學,我們同有一個目標—這一
生只要主,只簡單的跟隨主!我的家人來參加結婚聚會,他們非常感激教會給我們多年的栽
培和照顧。深信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至於我,和我的家,我們必定事奉神!主耶穌阿!求
你使用我,讓我這一生把奉獻的歌唱得完全!
(見證人 徐枝展)
走出哲學的象牙塔
這世上多一個我,如何
這世上少一個我,又如何
少年時代,這些問題常縈繞在我的腦海,有時覺得自己很重要,天將降大任於我,只要我長
大。有時候又覺得自己何其渺小,何其卑微,世上即使沒有我,時間的巨輪依然繼續運轉;
浩瀚的宇宙中,我不過是一粒塵沙罷了!
父親常常感歎:「人生是無邊的苦海!」為求能從苦海超渡,父母長年帶著我們吃素。這個
傳統也是對人生的一個追尋,目的在刻苦己身,盼望能從其中得到心靈的平靜。最後我吃到
一個地步,看到飯菜就害怕。家裡燒香膜拜的氣氛非常濃厚,父親在我十一歲那年,把我獻
給菩薩,但我並沒有獲得安全感,反而時時感到黑暗與死亡的恐懼。面對一尊尊木訥無言的
菩薩,我不禁自問:「這會是神麼?」我想到人類靈魂的問題:人是一死百了,如燈熄滅?
還是靈魂不滅,進入另一個領域?我想到人生的意義何在?人生價值的追尋在那裡?想不出
所以然,越想越沒辦法入睡,飽受失眠之苦。到填大專志願的時候,我決心投考「哲學系」
,我不管這科系畢業後的出路好不好,我要先找到人生問題的解答。
考上政大哲學系以後,面對古往今來、無邊無際的哲學海洋,我迫不及待的投身進去,貪婪
的吸取各家學說。同系同學以「真理的鬥士,智慧的貴族」相稱。我們走在校園裡挺身昂首
,以迥別於一般物質的追求者而自命不凡。我們要在精神的境界,為人類尋找真理,我們的
目標是為人類開拓真理的道路。西哲柏拉圖說,「哲學家為王」成了我們的座右銘。
哲學的確滿足人精神的需要,因為人都有求知的慾望,哲學領域中有一些深奧的道理和一套
完美的理論,能滿足人的求知慾與好奇心。我讀到中國的孔孟學說,論到儒家思想,講到「
仁」、「義」、「禮」,鼓勵人向善,給人道德的標準,我量量自己的力量,唉!望塵莫及
。西方哲學諸如:笛卡兒、史賓諾沙、康德等人的理論,絞盡腦汁才略知一、二,如此深奧
難懂,如何實際應用呢?
後來我接觸到宋明理學,「去物慾、存天理、致良知」,王陽明學說講到「以天地萬物為一
體」,人類必須返回本性的良知中,才能與天理合一,達到「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聽到
這一套學說,感到新奇不已。有一天,我獨自到山邊徘徊,四周靜無人聲,群山綿延,山頂
上飄浮著朵朵白雲,這肅穆的景象徵服了我,我不禁仰臉向廣闊的天際,從內心發出呼喊:
「天地萬物阿!與我—合一—吧!天地萬物阿!與我—合一。」群山默默,白雲悠悠飄過我
頭上,視若無睹。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我還是我!哲人阿,你在那裡?天與你合一過
麼?
經過那一次嘗試「天人合一」的失敗,在哲學的天地裡,我迷失得更深了!行善,無能力;
天人合一,不可能!貴族的高級精神享受,智慧者的精神慰藉,形同虛設。有人說,「人望
著天花板發呆,就產生了哲學。」我的冥想沒有找到一條出路,我所寄望的理論也不能救我
,我的人生一下子整個空了!我想:人活在地上實在沒有意思,不如離開算了!又想,我為
什麼會活在地上呢?為什麼活著的這個人會是「我」呢?想來想去,自己跟自己玩著橋牌,
噢!無聊透頂。不如參加社團活動,跟同學去玩,去郊遊,去看電影。外面的活動顯然沒有
摸著問題的核心,玩過回來,愁煩如故。夜幕降臨,我漫無目的的在一家一家書店裡閒逛,
書本的知識對我的說服力降至最低點。「人生是無邊的苦海!」父親說的,不知我在其中還
得沉浮多久?
有一天晚上,我在書店翻了幾本書,索然無味的闔起,跨出書店大門,路燈暗淡的照在前面
的路上,我前面的道路,就是這樣暗淡的延伸下去麼?一時我不知何去何從,想起信耶穌的
同學邀請我參加今晚布道大會的地方就在附近。我朝那個方向走去,到了門口,信耶穌的人
親切的笑容,驅散了我陌生的感覺。我坐在座位上,聽一位基督徒見證他在急難中,呼求主
耶穌,神護庇了他。他相信他的生命、氣息、動作、存留和他的一生都是在神手中。隨著他
的話,一種震撼力衝撞我心靈深處。他那麼有把握、那麼篤定,而我的卻心是懸空的、不踏
實的。
我一面聽信耶穌的人講道,一面以哲學的眼光批判自己的感動,這會不會是心理作用?這會
不會是一套自圓其說的理論?這會不會是一種虛無的精神寄托?宗教不過是哲學的一部分,
我不能迷信哪!可是,這在我裡面撞擊的動力,是從那裡來的呢?這在我心上奔放的喜樂,
湧在我全人深處的安息,都是前所未有的。哦,不,不會無中生有!我疲倦,為尋真理,為
求智慧,為找到人生的真諦實義,我走過一段多麼漫長的道路,在無望中掙扎,現在我不能
擦肩而過!我終於接受了他—耶穌。
信主以後,我裡面住著一個他—生命的主;我的外面有教會—真理的柱石和根基。何等寶貝
的救主,他的愛超過我所能想,以前我曾輕藐的對他說,「你不是我的主,我也不是你的羊
!」但他要我,他一步一步的領我認識:他實在是我的主,我也真是他的羊。正如詩篇一百
篇三節所說:「你們當曉得耶和華是神;我們是他造的,也是屬他的;我們是他的民,也是
他草場的羊。」記得我受浸的第二天晚上禱告的時候,我從心裡稱他為「主!」在那一剎那
,一股愛流融化了我,我心上的剛硬、自負,一大套理論如高山銷鎔。「主阿!」我毫無置
疑的呼喊著,他的愛從上面澆灌我,從裡面越湧越強、越多、越滿,我無法抵擋。哦,有神
!神就在我裡面。我向同學見證說,「我遇見神了!」
從此,我放下熱鬧的社團活動,和弟兄姊妹一起傳福音,欣然接受同學加諸於我的嘲笑,當
初我不認識主的價值時也是這樣。第一次有人請我去聽福音,我騙他們英文還沒讀完,我把
英文課本拿給他們看。第二次我看見那些信耶穌的人往宿舍走來,我故意跑去打乒乓球。第
三次,我沒地方可去,只好躲進廁所裡。有時候當面碰到了,我就和他們辯論,他們講東,
我就講西,東拉西扯,就是不要主。現在我是懷著一個不治之症的病人被救活過來的心情,
急切要介紹這位不為人所知的大醫生,給同樣患病的人。我幾乎去遍學校裡的每間男生寢室
,熱烈的說,「天人合一」果然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但是必須藉著耶穌為道路,才能到達萬
物之始的父那裡去。不錯,我們需要「去物慾」以清心,然而空缺的心靈,要填進什麼呢?
從西方的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斯多德、尼辨、沙特,到東方的老子、莊子、荀子,那一
個人能給我們一線生機?那一個人的理論能給我們一絲安慰?他們今已作古,化為塵土,隨
風而去。在宇宙中,獨有神的兒子耶穌,從死裡復活,成為賜生命的靈,我們呼求他的名,
就必得救。聖經上說,「這道離你不遠,正在你口裡,在你心裡。」這就是我們所傳信主的
道。(羅十8。)
同學們訝異的看著我,一個忠誠的哲學信徒,竟成為一個耶穌的門徒。使他們驚訝的還不只
是在信仰上,更是在我的生活上。以前同學指著我的鼻子說,「為什麼一天到晚唉聲歎氣?
」現在他們看到我聚會回來,邊走邊唱邊拍手,反而大吃一驚:「你在幹什麼?不好好走路
,像小孩子一樣。」在教會生活中,我如魚得水,和弟兄姊妹在一起同命同感的生活,是我
一生最寶貴的回憶。畢業時,一位弟兄在紀念冊上寫:「此行愉快!」這正是我的心聲。在
大學時期能認識這位真神,他對我一生的影響,遠超過修完大學四年的哲學課程。我這一生
因著得著生命的主,都要包括在這四個字裡面—此行愉快。
畢業不久,我和一位大學的同學結了婚。我們是同一天受浸,後經弟兄們介紹成婚,她是個
很愛主的姊妹。婚後,我們都在國中教書,現在有三個孩子。「忙碌」是自然的事,但是這
一切現實的生活,都不能攔阻我們事奉主的心願,我們盡可能的配搭在教會生活裡。
有個上午,我在房裡沉思默禱,忽然主耶穌向我有呼召:「來,跟從我!」那個感覺很堅定
:「來,跟從我!」那個呼召持續著:「來,跟從我!」一連三次同樣的話:「來,跟從我
!」這是太大的一句話,主在地上曾經親自向門徒如此說過;兩千年來,向千千萬萬的聖徒
發出同樣的呼召;今天這個呼召竟然也會臨到我身上。我出自一個拜佛吃素、不要耶穌的家
庭,我度過一個黑暗、恐懼、無奈的少年時代,我是一個根本不配蒙召的人。「主阿!」我
向他跪下,淚如雨下:「主,我答應你的呼召,這一生我能撇下所有的跟隨你,是你莫大的
憐憫。」主的榮耀在我裡面顯出,把我全人罩在他的光明中,我把我的一生交託給他,滿了
說不出來的榮耀。
今天我和妻子帶著三個兒女同走天路,他們用童稚的聲音呼求主耶穌,他們用甜軟的童音唱
著詩歌,他們跑著、他們跳著,他們是在陽光明媚的境界裡。想起當初父親逼著我們五個兒
女吃素,大家愁眉苦臉的同渡苦海,這其中的差別不啻天之於地。是他領我走出哲學窄小的
象牙塔,帶我們一家走上生命的道路。現在對我來說正是—海闊天空。
(見證人 鄭憲宗)
彩虹的見證
那是一個雨後的黃昏,看榜回來,我在家門口的巷子踱步,懷著失意的哀愁。無論如何也難
以接受這個事實:我被分發到中部一所私立大學。我的步子沉重,心情更重。抬起頭來,一
彎彩虹橫跨在雲端,那鮮明的色彩,亮遍了雨後的晴空。
我想起聖經裡第一個題到彩虹的故事,是有關挪亞的。當洪水淹沒大地四十晝夜的時候,地
上的生物都死了,惟有挪亞一家八口隨方舟沉浮。後來,水勢降落,挪亞全家走出方舟,心
懷憂懼,深怕洪水隨時還會再來侵犯。但是神來對他們說,「…不再有洪水毀壞地了。…我
與你們,並你們這裡的各樣活物所立的永約,是有記號的。我把虹放在雲彩中。」(創九1
1~13。)因此每當雨後,天邊就出現彩虹,向人見證—神是守約的神。
向著我,神也是信實可靠的。是他將我從一個殘破家庭中的無父孤兒,撫育成為一個健壯、
喜樂、光明的人!在我身上那一分欣然自得,那一分光明磊落,那一分智慧和膽識,都不是
我本身原有的,卻常被我的師長誇獎,同輩的少年人所羨慕。我之愛他,跟從他,難道是建
立在我自以為好的前途上麼?我曾對他說,要一生奉獻給他,難道現在我要收回麼?
「主耶穌阿!」淚水沖出我的眼眶,一首熟悉的歌,在我心裡唱起:「哦,那苦中尋我之樂
,我心不能向你關閉;我在雨中彩虹尋得,知你應許不會空說,天亮便無淚涕。」
在已過的路上,我經歷他是「孤兒的父」。因著爸爸早逝,媽媽外出工作養活我們三個孩子
。媽媽和兄姊雖盡力保護我這個幼子和么弟,但是連我都能察覺得出今昔的不同,世態的炎
涼。以前爸爸是一個軍事單位的主管,過端午節,粽子是吃不完的;過中秋節,月餅也是吃
不完的,不是家裡買的,都是別人送的。爸爸過世後,粽子沒有了,月餅也沒有了。看見鄰
居熱熱鬧鬧的過節,我迷茫的問媽媽:「怎麼?都沒有了!」媽媽抱著我,百感交集的痛哭
起來,我在媽媽懷裡哭了,哥哥姊姊聽見聲音跑過來,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悲泣過後,我們靜默著。世人忘記我們,幸福的人們丟棄我們,可是有一位,他不會忘記我
們,他也不會丟棄我們,淚眼相望,我們都想起了他—我們父親的神!他曾應許我們:「你
撇下孤兒,我必保全他們的命;你的寡婦可以倚靠我。」(耶四九11。)媽媽帶著我們三
個孩子,向神禱告,一顆寡婦孤苦的心,加上三個孩子單純的信賴。在以後的年日中,神向
我們這一家守約施慈愛,我們不覺得缺乏。
上初中以後,在教會的聚會中,我認識神不只是一位看顧我、解決我物質生活需要的主,他
更是一位分賜生命的主!固然有很多人禱告他,疾病得到醫治;也有很多人心靈痛苦,因他
得著安慰。但是這些都不是他來到地上的真正用意;他的來,為要把他的生命分給人,叫人
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約十10。)
從媽媽口中,我知道我的生命是倔強的。有一次爸媽外出,哥哥姊姊都在外面玩,我把門鎖
上,把窗戶關上,一個人跑到樓上,拿了餅乾桶,坐在地上用兩隻腳圈住,獨自吃了起來,
哥哥在外面叫:「給我吃一點!」我不開門;姊姊喊著說,「給我吃嘛!」我還是不開門。
這時媽媽回來了,連連敲門:「爸爸回家要吃飯,開門,讓媽媽進來燒飯啦!」我仍然不肯
開門。最後,爸爸總算回來了—是爬氣窗進來的。
我的生命還有一個弱點,就是常和哥哥打架。他抓起板凳,我隨手拿起木棒,我打他逃,他
打我躲,媽媽看了,只有流淚。我和哥哥何忍使媽媽傷心?可是怒氣來了,誰能救我們從其
中出來呢?當為己的自私心發動的時候,「孔融讓梨」的大道理,怎能從我嘴邊把餅乾奪下
來呢?爸爸媽媽責罰我,叫我思過,這只能叫我學會避開他們的眼目。當同樣的情況再發生
了,我心裡的趨向還是一樣阿!我無助的向他禱告:主耶穌阿,我的生命是這樣的破爛,我
也沒有辦法,求你來帶我一同生活,我要藏身在你的裡面。你的生命怎樣的柔軟,你是怎樣
溫和的待人,我跟了你!
禱告過後,我和哥哥還是有打架的記錄。不過,打過了,會彼此認罪,然後同去求媽媽原諒
。主耶穌在我們裡面是一個活的審判官,我一進到他面前,就躲不掉他光的照明。正如他所
說的:「那光是真光。」(約一9。)我若硬著心,不對付虧欠,他就把他的同在隱去,一
時間,我就像個睜眼瞎子在幽黑的山洞裡摸索,東跌西撞,找不著門路,只好先求他赦免,
後去向人認罪,認完罪,我就像被囚的小鳥飛出打開的籠門,展翅拍飛在陽光下。主耶穌,
他是在生命中作王的主!生活的細節裡,小至一個心思中的意念,我都受到他的管理!
高二那年,我經歷他是「憐憫窮人」的神,才知他說「神愛世人」的心情有多深!那次學校
舉辦冬令救濟。我身上有五塊錢,主要我把這五塊捐出去,我實在捨不得,就和主商量:「
主阿!好不好捐四塊錢,我留下一塊錢買雪糕?」主意既定,我向福利社走去,快走到福利
社門口,主說話了:「憐憫貧窮的,就是借給耶和華。」(箴十九17。)我停下步子,順
服了:「主阿!雪糕我不吃了,我把錢給你!」那天下午,我們班上參加籃球比賽,不多不
少,贏了一球,每人都有一支雪糕吃。我拿著雪糕,想起主上午對我說,「憐憫貧窮的,就
是借給耶和華」的下一句是:「他的善行,耶和華必償還!」是的,他償還了—讓我等幾個
小時而已!
學生時代裡,我不斷經歷他是「施訓練」的神!小時候我說話不太流暢,一急之下就會結巴
起來;我自己非常難過,沒有流利的言語,將來怎能為主傳揚福音?媽媽常為我禱告神。有
一天,上完「中國文化基本教材」,下課休息十分鐘,忽然我裡面有一個感覺,下一節老師
會叫我起來講剛才的那一段。於是我好好禱告,認真的預備,拿出讀聖經的謹慎,一個字一
個字的細心推敲過。上課了,老師真的叫我起來講,因著是有備而來,我滔滔不絕,講得語
驚四座,我自己都感到滿意。後半堂老師要大家選班長,我榮幸當選。身為班長,得著許多
操練說話的機會,對我說話的思路、膽量、口才,有極大的幫助。後來我代表學校在遊園會
中發表「獻機報國」的演講,這跟小時候,視說話為畏途,是先後判若兩人了!
大學的四年中,我與學校裡的弟兄們,歡歡樂樂的過教會生活,聚會的時間以外,我們還是
在一起。學校的草地上可以看到我們一同讀聖經。主的話,滋養人心;主的話,如蜂房下滴
的蜜;主的話,純淨了我們雜亂的心思;主的話,活潑了我們鬱悶的心靈。我們尤其喜歡唱
詩歌,一人唱,眾人合;男聲唱,女聲和,歌聲嘹亮、和諧,直入雲霄!我們似乎遙聞眾天
使在和,諸天都要述說他,穹蒼都在傳揚他!我們的主他是大得無可比!他是在萬有中充滿
了萬有!我們的神,超乎眾人之上,貫乎眾人之中,也在眾人之內!
在學校裡,我們熱烈的傳揚我們所信的主。有一次,我們向學校借了可容納三、四百人的禮
堂,然後徹夜為福音守望禱告。望著窗外宿舍的燈光漸熄,只有主知道,這些平日生龍活虎
的青年,放下他們外面的活動,卸下外面的裝飾之後,他們面對自己,在幽暗之中,有多少
傷痕,需要纏裹;有多少無告,需要倚靠?有多少淚水,需要擦去?有多少歎息,需要平復
?主耶穌,你若不來到這些人中間,誰能取代,只有你能給的真實救援?
第二天,我踏上講台,往下一看,底下坐無虛席,我不禁淚眼饃糊了,我不是憂傷,我是喜
樂;我不是緊張,我是摸著一個極重的使命。神阿,今天我人生的意義不在別的,我求你用
我的口,用我這一個人,把真理的話表白出來,求你聖靈的大能,隨著我的話出來征服人心
思裡的背叛,將人心思奪回歸服基督。神阿,你在雨中彩虹給我看見你的應許信實可靠,求
你也在此顯明出來,得你當得的榮耀。
(見證人 李仲倫)
見獵心喜
在我家的客廳牆上,掛著一幅不算小的油畫。以棕色為背景,畫上是一片叢林草莽之中,有
一個獵人手拿獵槍,一路披荊斬棘而來,身邊跟著一隻獵犬。落日偏西,樹林裡的光線漸弱
,獵人舉足仍準備跋涉,他的肩上背著一隻水壺,顯然這一天他是一無所獲。這幅畫的作者
就是我,那個獵人所影射的正是我自己!在未遇見主耶穌之前,我曾遍尋各處的山嶺高崗,
盼望得知人生的真相,但是一次一次我換得失望。
這世界能把什麼給一個熱愛生命的人呢?有人用文字寫出他人生的詩句;有人用音符譜出他
的人生之歌;我則用濃艷的色彩、新鮮的造形、美好的構圖,把我的人生表現在畫布上。一
間小小的畫室,就是我的全部天地。我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關上窗戶,放下窗簾,點上一隻
蠟燭,燭火熒熒。我獨自面對豎立起來的畫布,思潮起伏,我自在的讓思想馳騁在那無人之
境,我的筆迅速的跟著,一筆接一筆把那虛幻之境的景象,把那原本在腦海中的畫,展現在
自己眼前,對自己充滿挑戰性的快樂。
我專注的作畫,盼望自己能很快的從生硬的手法進入純熟,從稚淺的觀點長進到深入。從小
我的功課就不好,沒有受到老師和同學的重視,高中聯考失敗,我進入一所美工學校,讓我
的專長得著發揮,我的自信抬起頭來,我就更加勤奮用功,整天與顏料、畫布為伍,沉迷在
其中。許多人的一生像一張白紙,而我的一生是一幅畫,一幅五彩繽紛、色澤動人、富有哲
理的畫。我在畫中尋找自我,表現自我。我的房門外有腳步聲走動,我皺了皺眉,我不喜歡
被打擾,隔了一會兒,有大哥和媽媽對話的聲音,我憤怒的把筆丟下,為什麼他們總要監視
我呢?我討厭他們的鬼鬼祟祟,使我的靈感受到打岔。
為了逃避家人,每逢假日,我背著畫具、畫架到山上去。森林中樹林的枝幹縱橫伸展,粗細
有致,那交錯著深淺不同的棕色,使整個林蔭佈滿神秘感。我躺在草地上,望著隨風飄動大
大小小的葉片遐想:倘若有一天,我成了名,以一個隱居畫家的身份,在這空曠的深山,築
木屋而居,養幾隻小羊,小羊在屋前的草場上嚙草而食,無人造訪,無人打擾,這等生活何
等美妙!我與大自然渾成一體…山林、溪水伴我度過了一天。
我的畫在同學們中間的評價還算高,老師鼓勵我要大膽、要反傳統。自幼我反叛性就強,在
老師激烈鼓勵下,我獨特的作風就越明朗化,我想盡辦法和別人的畫法不同,把自己的想法
和感受放在第一,強調我所見的特殊點,試著調配新的色彩,絕不屈就於傳統。我畫了又抹
去;擦去了,再畫。每完成一幅新畫,對我都是一個重擔,下一幅要畫什麼呢?下一幅畫要
突破這一幅。作畫本來是一件喜樂的事,現在變成一個厲害消耗我的工作。我的叛逆性好像
更強了,我能感受到一股激盪的暗流在衝擊我,我不斷的在反對自己、刺激自己、折磨自己
,一分自我的優越感在我裡面作祟,逼著我把一線虛懸著的、奔跑著的靈感攫住,我對畫的
寄托太大,反而使我怕去拿起畫筆,一種掙扎的矛盾啃著我的心。
沒有人知道放下畫筆,走出畫室,回到一個與畫迥別的世界,那個衝突的痛苦有多大。人與
人之間的競爭依然存在,人性的虛假、做作、醜陋,令我為之茫然!因著把持不住平衡點,
莫名的憤恨與惱怒激動了我。作品在我的畫室裡堆高了,但是我所使用的色彩,卻由絢爛鮮
明轉為晦澀黯淡,由明朗遞為淒愴,我的成就感被無邊的虛空所取代。虛空的感覺沒法子擋
住,它從筆尖滲透出來,一直在擴大,直到把我包圍,我擲筆而歎:我在那裡?我為找尋自
我而畫,不料失迷得更深了!
在家裡我說一些話,爸媽疼愛的看著我這個么兒;無論我作什麼事,哥哥姊姊都當作是孩子
不成熟的舉動。在作畫與家人溝不通的雙重頹喪之下,我築起一道無形的牆,把自己防衛起
來,拒絕跟家人往來,甚至連「爸、媽」都不肯喊一聲。我特別生媽媽和大哥的氣,他們成
天聚會呀、禱告阿、忙教會的事,不關心我、不瞭解我,把原本該屬於我的愛,給了那位看
不見的主耶穌。哼!信耶穌,那一班假冒為善的可憐蟲,不好好享受人生,忙著無稽之談的
來生、永世,在世上謹謹守守、刻刻苦苦的,什麼好處也沒得到。他們要我去參加聚會,我
會去才怪呢!有一次哥哥要來幫我擦畫室的地板,我的畫室要怎樣就怎樣,要他管麼?我大
為光火,不讓他進來擦。還有一次,姊姊看怕了我僵冷的臉,痛心的問我:「你還記得怎麼
笑麼?你能不能笑一笑?」高興笑不高興笑是我的事,這也要管?我不想多待在家,家對我
成了旅館—一個供我吃飯、睡覺的地方。
我在書店找到林懷民的現代小說與餘光中的現代詩,他們閉塞的心境,與我相仿,頗能激起
我深處的共鳴,我暗自驚喜,有人和我一樣的不滿足,與我一樣在顛撲中往前。在文字中我
與他們神交甚歡。闔上書本,我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我開始嘗試煙、酒,醉在舞會片刻的
狂歡中,清醒過來,那種失落感更是無處探尋!這種麻醉的方式跟沉緬在作畫的幻境裡,沒
有什麼不同,不過是換個方式罷了,結局也沒有差別!每當舞會散場後,我拖著疲累的身子
,在空蕩的大馬路上晃,水銀燈冷冷的照在我全身,我痛恨的握緊拳頭:為什麼這世界上會
有我?
民國六十四年年初,是我將從學校畢業的那年,也是媽媽流淚為我禱告了七年的時候。我坐
在飯桌上,聽見媽和大哥在喜樂的交談著:神今天在地上要得著一班「得勝者」,得勝者產
生於信徒在生活中敬畏主,他們遵行神的旨意,凡事樂於聽從主,跟隨主的帶領,到主再來
,他們就要蒙神稱許,得著公義的冠冕…。我聽不懂他們談話所指的真正意思,可是他們臉
上那洋溢、那不能約束的喜樂,跟林懷民筆下苦悶象徵的人們,截然不同。不知不覺的,我
在飯桌上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不知不覺的,我加入了他們的談話,不懂的地方,就請教他
們,我羨慕媽和大哥裡面有一種我所缺少的盼望,他們的喜樂也是我所想要的。長久以來,
建築起來與家人隔離的圍牆漸漸拆除,希望的曙光照亮我心陰暗的角落,枯死的心恢復了對
生命的熱愛。
大哥約我去參加聚會,我走出那間長期囚禁我的畫室。坐在聚會中,舉目看身旁一張張年輕
的臉,笑容真誠、眸光清潔。他們讀聖經、唱著詩歌,自由的交通,人與人之間毫不設防,
也沒有什麼心機。聽他們的話簡簡單單、實實在在,詩歌的內容很容易明白:耶穌作了我們
的生命,居住在我們裡面。他說,我們就說;他笑,我們就笑。我第一次發現「人」竟是這
麼可愛。我臉上僵硬的肌肉放鬆下來,也露出笑意來了。嗨!我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笑
」並不難呀!當我的視線碰見弟兄姊妹漾滿笑意的目光,我自然而然以笑回應。「笑」是我
們共同的語言;笑是我們心底的愛,湧到臉上來了。
這世界能把什麼給一個熱愛生命的人呢?我找到答案了,這世界根本沒有這項富源。人的生
命是萬物中最高的生命,連人的生命都無法滿足人,就遑論別的生命了。除非有一個更高的
生命來充滿人的心靈。現在我得到了比人生命更高的,是造人之神的生命。他來到地上,為
要把生命給人,在他的裡面滿了生命的富源,他的生命富有,足夠灌輸到每一個人裡面。只
要人的心肯向他打開,他的生命進來,生命中的動力、活力、能力都來了,神性裡的智慧和
知識也來了,人性裡各樣的美德和品性也都來了。哦!這太好了。
再拿起畫筆,我的構思變了,我的畫風也變了,不再有衝突高低,我的畫室門窗敞開,迎進
新鮮的空氣和亮麗的陽光,一室和平!在我的每一個筆觸裡,在我用的每一種顏料裡,都有
他隨著。誰能不向他降服呢?當人觀賞海天的遼闊,山峰的雄壯,春天繁花怒放的艷麗,纖
小至蜻蜓翅膀的紋路,宇宙中用生命來展示藝術的大手法,捨他其誰?
神榮耀的生命進到我的靈裡,我的心向所有的人都開了,被人瞭解或不被人瞭解,已經不重
要了,我發現已往我認為該來照顧、該來關心我的人,其實更需要我的照顧與關心。從此,
在爸爸的籐椅旁有我在座,父子倆談笑風生;在媽媽的病床邊,有我在側聊天。有一天主感
動我寫一封信向爸爸認錯,並作見證;我一件一件的寫著,完成一封很長的信。主耶穌阿!
我怎麼會那樣自私、那樣乖僻、那樣自以為是?…這幾年我是怎樣殘忍的傷害著家人的心?
幸好,主耶穌即時挽回了我!
在一次聚會中,弟兄們請我作見證,我站起來,一道強大的愛流,湧進我的心房,主的愛漫
溢我全人,久久不退,我半天說不出話來。透過饃糊的淚眼,我看見一位婦人坐在角落裡,
暗自拭淚,她就是我的媽媽。在那超過言語所能表達的時刻,只有她最能體會我深處的感受
。對我生命的新生,媽媽實在為我受了第二次的產難。
遍尋各處的山嶺高崗之後,我一無所獲,留下一屋子昏暗沒有生命的畫。藉媽媽的禱告,我
的心眼被開啟,看見山嶺高崗之上的那一位—萬有都是本於他、倚靠他、歸於他的一位。(
羅十一36。)我仰臉望他,他的生命這樣鮮活的在我裡面流動,他發聲,我就與他響應!
對著萬物,我滿懷深情。哦,主,謝謝你!我今吸取你生命豐美味道,正是「見獵心喜」!
(見證人 劉葵元)
生命的園子
若是我自己不說出來,誰也不會知道—誰也不會注意到我是一個殘障的人。就是跟我同住多
年的室友,聽我說自己的見證,都大吃一驚。因為我在生活上的表現與常人完全一樣,尤其
是在心理的反應上,我是非常的健全。但是,以前並不是這樣!
週歲那年,媽媽把我放在浴盆中,她到院子去收衣服,我坐在浴盆裡玩耍,一個不當心,連
盆帶人滾下樓梯。隔天發高燒,爸媽半夜抱著我去求醫,西醫說是左半身小兒麻痺。
原來安寧的家,被我突如其來的病,弄得黑雲密佈。媽媽抱著我在烈日下奔走,去拜佛,去
求醫,深夜含淚照顧我,一天灌我十八帖中藥。一個月後,我的性命保住了,家中積蓄也被
我耗盡了。爸爸出身於大陸的望族,中年飽經戰火洗禮,舉家遷台後,生活轉為清苦,加上
望子心切,膝下兒子猶虛,女兒倒有四個;如今小女兒成了殘廢,事與願違,莫此為甚,爸
爸成天長噓短歎。
當鄰居的孩童在我家門口喧嘩吵嚷,我從夢中被驚醒,急著想去看熱鬧,但是我不能去,我
已經失去行走的能力,只能爬到窗口,睜大眼睛盡力的往外望,兩隻手微顫的抓住窗欞上的
木條,向萬里天空發問:為什麼我不能和他們一樣?為什麼只有我要被關在屋子裡?我不要
,我不要,我要和他們一樣,我不要待在這個榻榻米圍成的空間,我要站起來,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跑、出去跳、出去叫。晴朗的天空上,有小鴿子飛過,一切很和平、很安詳,但我
心裡的怨恨難平—天哪!什麼時候你才放我出去?
四歲以後,我可以步履蹣跚的走出家門,上幼稚園了。我的左手肌肉萎縮,無力上舉,兩腳
行動比常人緩慢。有一次上課鈴響了,小朋友蜂擁著向教室的方向跑,把我推倒在地上,那
真是一個可怕的經驗,我回家哭著不肯去上學,然而勝不過爸爸的鞭子。我在掙扎與恐懼中
挨過幼稚園的日子。
上小學以後,情況並沒有好轉。由於我殘障嚴重的地方是在上肢,被衣袖遮住,老師不容易
發現。上晨間早操與體育課的時候,我個子小排在前面,老師的視線很容易落在我身上。我
好強的性格不容許我要求特殊的待遇,所以費盡力氣想作得和同學一樣好。我咬著牙,艱難
的把左手向上甩,向上甩高,一次又一次,冷汗都冒出來了。這樣的努力沒有逃過同學尖銳
的眼光,回到教室,頑皮的同學拿我當笑柄,一再取笑!想起爸爸常鼓勵我學習海倫凱勒的
精神,我就不願意在同學面前掉淚,懷著一股屈辱的心情。在放學後,孤零零的走回家,經
過一個無人的草場,我獨坐在冷硬的石階上,心消化如水,為什麼這樣的遭遇會臨到我?我
的一生就這樣下去麼?
稍長,爸媽對我的教育越來越嚴格,他們要我向三個品學兼優的姊姊看齊,姊姊們個個能說
善道,家裡牆壁上掛的都是她們作文、演講比賽得來的獎狀,她們也是好幾屆嘉新水泥獎學
金的得主。比我小四歲的弟弟成績也很好,美術尤其傑出。姊姊和弟弟都認為我應該和他們
一樣。在幾重壓力之下,我常從睡夢中哭叫醒過來。我怕達不到爸媽的標準,我會被遺棄,
就沒有人愛我了!我怕!我變得孤僻、沉默,常常躲開人,一個人在角落裡沉思。
小學四年級,二姊帶我去參加一所教堂的主日學,我膽怯的緊跟二姊。帶聚會的老師笑嘻嘻
的,臉上是笑,眼睛裡也是笑,教我們唱詩歌,教我們表演動作,講故事給我們聽,詩歌和
故事裡面,都題到一個名字—耶穌,耶穌是神的兒子,為拯救犯罪的人,親自從天降臨成為
人,三十三年在地上傳揚「神愛世人」的新聞,後來他被人釘在十字架上,流出寶血來,洗
淨人的罪,復活升天。現今他在天上,又在我們的裡面,要作罪人的救主和朋友。耶穌愛小
孩,要小孩到他跟前…嗐!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人?我聽得入神,耶穌什麼人都愛麼?瞎子、
瘸子、聾子、癱子、啞吧、患血漏的…老師說,只要人肯到他面前,他都接待他們,他多麼
好心呀!我的臉光采起來。一週一周我坐在主日學的教室裡,聽故事、唱詩歌,在沒有任何
壓力下,我參加話劇的表演,穿著光明的白袍,飾演「天使」。我也和別的小朋友比賽背經
節,快樂的度過許多主日的上午,忘記殘疾帶來的憂傷。
學校裡的同學再取笑我,我不會生氣了。主耶穌被人打、被人辱罵、被人吐口水,釘在十字
架上的時候,從頭到腳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肉,血從他的每一道鞭傷裡流出來,一滴一滴的
往下淌,他心裡有怨恨麼?沒有!他用話罵那些該死的兵丁麼?沒有!在難以忍受的痛苦中
,他為釘他的人禱告,也為那與他同釘的強盜禱告,最後他也為自己禱告,把自己的靈魂交
給父神!這些話平靜了我的心,安撫了我的難受,我主動的去和同學玩在一起。我的個性變
得開朗了,我也參加演講比賽了,眾目睽睽之下,我站在講台侃侃而談。在一次民族舞蹈的
預演中,我手腳不靈活,亂揮舞姿,音樂突然停了,我被叫到講台上單獨獻醜,那一次真是
經歷主是我的倚靠,沒有哭,也沒有逃,我就走到前面向老師說明原因。後來我參加登山健
行,也學會騎腳踏車,主耶穌在我的裡面是我的力量,他和我一同生活行動。他愛我,我離
不了他,我們就同住,何等甜美的生活,我主與我!
當我的同伴在度她們「寂寞的十七歲」,對著淚水自語,對著月亮傾訴,對著窗外凝眸的時
候,我因著有主,早已從自憐自愛、無法肯定自我價值的灰暗裡面出來了。每天我起個大早
,面對初升的旭日,我有許多的歌要獻給父神!我也有困擾要告訴他:第一,基督教為什麼
分作那麼多宗派呢?牧師回答我:教會的派別正如人起名字,各異其趣,不必深究。難道真
的只是為了名字之爭,沒有別的真理存在麼?第二,團契不是教會,團契是站口,我不能在
團契裡待一輩子,我該到那裡去聚會呢?就道理來說,我懂得不少,也會背經、禱告、唱詩
、作見證、帶人得救,但是我的深處仍覺空虛,不是那種未信之前茫然的空虛,是一種渴慕
得著更深餵養的空缺感。「主阿!求你把我從工作和人情中帶出來,讓我能走在你喜悅的道
路上。」我為此禱告了一年。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三姊的同學和我談到:一個基督徒若只認識基督,只能算認識一半,
還需要認識教會才算完全。聖經的以弗所書說,「這是極大的奧秘,但我是指著基督和教會
說的。」(五32。)我知道她是在「地方教會」聚會,心裡很有防備。團契的老師警告過
我們:「聚會所不跟所有的公會聯合。」「聚會所吵吵鬧鬧,像菜市場。」我在遲疑著,主
對我說,「你不是向我尋求道路麼?」主阿!我向他說,「我願意放下成見,跟隨你的帶領
。」因著這一個順服,我跟著三姊的同學在週三晚上同去聚會,當我看見老老少少在一起禱
讀聖經,你一句,我一句,聖經在他們的口中變得很有力、很震撼人心、很有甜味!像一個
家庭在吃飯的時刻,個個喜喜樂樂的吃。他們發表的話,聽似零碎,卻滿了真理、實際和經
歷。哦!他們沒有牧師在座,但他們每個人懂得的比牧師還要多!那一天唱的詩歌,我一生
也不會忘記:「當神將那被擄的帶回錫安,我們像作夢的人,滿懷感贊!我們滿口的喜笑,
滿舌歡呼,神果然為我們行大事!主阿,使歸回的增多,像南地河水復流!…」(補充本詩
歌五○二首。)主阿,我的心跳躍不已!我就是那被擄的,我被帶回來了,這裡豐富、這裡
新鮮、這裡有內容、這裡有東西,我渴慕的心得著飽足,我不需要再出去找尋了!
第二次去聚會,我就忍不住激動之情,站起來把我的信主得救和找到教會的經過說了一遍,
教會的弟兄姊妹熱烈的「阿們」,他們好像非常瞭解我尋找的過程,和掙脫宗教、人情的捆
綁的快樂。會後有一位年長弟兄來跟我談話,他說他家三代在天主教中,他也是後來才正確
的認識教會。他邀我去他家,我看見他的全家都愛主,他們的生活中心圍繞著教會,弟兄姊
妹的名字和需要刻在他們心上,我羨慕那種生活,愛主、愛弟兄姊妹不是理論,就像聖經裡
聖徒間的來往,彼此接待,持守在主的恩中。
高中畢業,我報考師大。招生簡章上寫得很清楚:「殘障生、色盲…等不得報考。」我擔心
通不過體檢。神真是有厚恩,結果我沒有被淘汰,順利進入師大的夜間部。從新營到台北就
讀大學。我和教會裡的姊妹們住在一起,早晨六點半我們在一起禱讀聖經,主純淨話語的供
應,使我們一整天生活有力。晚上我們一同晚禱,忙完一天的功課和活動,坐在主的面前喊
主的滋味,舒暢極了!我們都從心裡向他說,主阿,眾童女都愛你!願你吸引我,我們就快
跑跟隨你。
教會實在是一個真正的家,教會真是一個能叫人生長的好地方,我在此不是被收留的孤兒,
也不是被寄養在托兒所裡的棄兒,我是回到了父家,在此盡情的吸收。雖然我信主已十年,
但是我所熟知的經節都限在神的創造、主的愛、基督徒應有的品性、以及試煉中得安慰等;
對於關乎人有靈、神是靈、二靈成為一靈、教會、事奉、建造這些真理的概念,幾乎一點沒
有,難怪在宗教的禮拜堂中,我會覺得貧窮!還有一些要為主作點什麼的宗教觀念,深植在
我頭腦裡,我要為主作工、為主勞苦、奉獻錢財、善行,甚至為主殉道。我並不知道在主的
愛裡,沒有要求,也沒有懼怕,主看重我們的所是,過於我們的所作。該隱的祭如何被神拒
絕,我也必須謹慎,活在靈裡,活在對的源頭裡,天天享受他作生命的供應,讓他自然的從
我活出來。在這個充滿餵養的環境中,我脫離了工作、勞苦的壓力。在生命裡,接受別人的
照顧和去照顧別人。
團契裡的老師和弟兄姊妹知道我到教會去聚會,認為那裡都可以去,惟獨這裡進去了,就是
「跟從人」。面對他們的善意勸導,我很難過,為什麼真理總是容易被棄絕呢?像主當初在
地上,肯謙卑接受他的,都是一些自以為沒有的人!若不是主聽了我的禱告引導我認識教會
,我那天生「忠貞」的想法,也絕不會容許我隨便換地方聚會的。現在我的靈裡,時刻覺得
新鮮、活潑,時常覺得主的可親可近,難道我不該在有主同在之處?我該回到原來之處,只
為持守一個空的「忠心」觀念麼?為著在團契中清心愛主的同伴,我求主記念他曾說的話:
「末後的日子,…必有許多國的民前往,說,來罷,我們登耶和華的山,奔雅各神的殿;主
必將他的道教訓我們,我們也要行他的路;因為訓誨必出於錫安,耶和華的言語,必出於耶
路撒冷。」(賽二2~3。)
和教會中姊妹們同住的這四年,在我的性格和作事方面得到很多的操練和成全。家人知道我
作了五十多人的「伙食總管」,大吃一驚,不知我這個在家被嬌生慣養的「小妺」,怎能承
擔如此重任?但我真是「勝任愉快」呢!
回頭看,我的天地原只有一方榻榻米大;後來我是一個在暮色裡獨坐台階,灰心的小學生;
今天我是生長在生命的園子裡,不只我心理的軟弱,被生命吞吃掉,就是我生理上的障礙,
也被生命衝過了。講到這個生命的園子,我的興奮還是和第一次來時一樣。
(見證人 易淑貞)
躍升過文學界限
在一片學商浪潮中,我僥倖的遇見一位好老師,鼓勵我:「這一個時代,能培養許多人坐在
銀行裡;卻不容易栽培出一個文學家。」
我一心朝著「文學家」的方向努力,逼自己每天完成一篇小品文。
………從牯嶺街的舊書攤,直逛到後來的光華商場。「坐擁書城」是我的一大快樂。我的作
息時間為便於讀書、寫作,都改在夜間活動,我成了標準的「夜貓子」。長年的熬夜,在我
的眼簾下留下一圈黑色的眼暈—這個記號在我臉上,將跟著我一生,作為我為這世界出我微
力的代價。
我的家庭非常美滿。我有哥哥、姊姊和弟弟各一個。爸爸出身黃埔軍校,半生戎馬,抗日剿
匪,戰績輝煌。媽媽畢業於師專,寫得一手好毛筆字,把她幼年在長沙所受的書卷氣薰陶,
全遺傳給了我。爸媽互敬互重的情感,給我們四個孩子很好的榜樣。早年家中生活清苦,媽
媽常煮「三湯飯」給我們吃。所謂三湯飯,就是將幾種剩菜和飯煮在一道,湯湯水水之飯是
也!但飯桌上,爸爸的笑話,媽媽的微笑,親情深濃遠勝酒席。
初二那年,有一天我走過我家附近的聚會所,看見哥哥和他的同學都坐在裡面聚會。我向爸
爸告了一狀。哥哥回來後,被爸爸罰站。那天我覺得有點不同,若是以前哥哥認為不合理的
,他一定據理力爭,甚至一言不合,就吵起來,那天哥哥靜靜的站著,臉上沒有不服的表情
。事情因我而起,我卻沒有愧疚之感,因為我自以為是善意的,去參加「宗教活動」,多麼
浪費時間呀!
這件事過去沒多久,爸爸車禍受傷,腳上打著石膏。在一個黃昏,我陪爸爸坐在院子裡聊天
,大門外忽然出現了一位裝束端莊的小姐,笑盈盈的向我走來,說哥哥要她來請我去聽福音
。我不想去,就拿話為難她:「我去過教堂。我還穿著白袍在唱詩班裡唱過。可是我不喜歡
那裡的作法,他們分配四音合唱的時候,特別看重男女高音。難道教會也這樣勢利眼麼?」
她溫柔的笑著,沒有反駁,一再的說,「你來聚會看看!」
我不肯去,她只好走了。一會又來了一個大專學生,又是哥哥請她來邀我聽福音,我還是用
話把她打發走了。
爸爸繼續說在抗戰時,他怎樣睡在死人旁邊,炮彈呼嘯而過如何驚險…那是以前我百聽不厭
的,不知怎地,我沒心情聽了!顧不得天空陰暗下來,我把爸爸送回屋裡,披上外套,向聚
會的地方走去。
在聚會中,看那一張張的臉,是一片簡單誠實,我就知道跟我以前去過的「教堂」不一樣。
這裡的空氣不是肅穆的靜,也不是無意義的吵雜,而是有一股活潑潑的生氣在流動,有一個
東西叫人的心靈活躍起來。
參加了幾次聚會,日子像往常一樣流逝。我的性情變了,像哥哥一樣,忽然變了!以前因為
我的性情比較乖順,媽媽臨時需要差人去小店買醬油、買蔥、買蒜,或是垃圾車來了,快拿
垃圾去倒,更或是電話鈴響了半天沒人去接…,這些總是叫到我,不會變出第二個人。平時
我一一承諾,到相當的次數,我就會像活火山腹部熔岩滾滾,一爆發不可收拾。但是我已有
好長一段日子沒有抱怨了,連耐著性子去作的感覺都沒有。我是唱著詩歌去完成這些瑣事的
,我一邊作,一邊想到主耶穌會喜歡我這樣的順從,主耶穌會喜歡我的慇勤,他會喜歡我作
個快樂的孩子!
在一次聚會中,我把這個小小的改變說出來,教會中的人熱烈的「阿們」蓋過我的膽怯,我
喜樂得心怦怦跳,原來我得到的東西和他們一模一樣—那個活潑潑的東西也進到我的裡面了

一位基督徒問我:「要不要受浸?」
我這個愛讀書的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聖經還沒有讀過一遍!」
「聖經是一本生命的書,」她回答我:「你信入主,有他的生命,然後你才能接受主的話。

想起以前譏笑信耶穌的人,現在我自己也要加入「被譏笑的行列」了。我不能作一個自由信
主的人麼?正遲疑,看見爸爸也來了,而且換好衣服準備受浸,父女對望,我深受感動。爸
爸的腿在拆開石膏後,發現受傷的那腿短了幾吋,需要把鋼釘打入踝子骨,吊鐵沙袋硬把筋
拉長,再重新上石膏,沙袋漸加漸重,那是扯心裂肉的痛苦,醫生說吃止痛藥容易引起癱瘓
。爸爸面對槍林彈雨是個勇士,倒被自己的軀體折磨得像孩子般的無助!幸好有基督徒來向
爸爸傳福音。爸爸痛得無奈,痛一陣,他就喊「哦!主耶穌」一陣,結果睡了一個香甜的覺
。從那時起,他就天天讀聖經,到能出院的日子,就迫不及待的拄著柺杖來受浸。當天,我
們都成了基督徒。
初三下學期,我常到會所和姊妺們一起讀書,準備高中聯考。年長的弟兄姊妺常送吃的來。
我們不知吃了多少綠豆湯、酸梅湯、小甜點、布丁、冰淇淋!真不懂這些年長的人那裡來的
愛心?他們連我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呢!我覺得主耶穌—好偉大!
考上北一女,太多的活動把我的心情分散,我不去聚會了。在班上我有六個同好都熱中文學
,難得的是彼此都沒有追逐名利的心。我們以建立「真、善、美」的烏托邦為己任,將自己
奉獻,耕耘在其中,盼望能為人類找出一條通向理想的路。我們豪情萬丈,每週輪流在各人
家裡聚集,促膝談心,交換筆記與讀新書的心得。詩詞中的愛情,離人的淚,歷千古而不變
,作者捉住一剎那的靈感,把人捲入永無止盡的傷感漩渦裡。還有那些故國鄉愁之作,那些
懷友之情,那些對時間的感歎,真能叫人「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出口在那裡?
通道在那裡?文學阿!文學,你的確是苦悶的象徵,不管你在多少風貌裡被表現出來,你的
背後永遠藏著數不盡的悲苦靈魂!即使經過千百年,我們讀來,至今猶摸到當年滴在紙捲上
的濕痕!
除了「以文會友」騷人墨客的雅集之外,我還得著一個好搭檔,打起橋牌、唱起歌來,那種
心領神會的默契,叫同學羨煞!我填詞,她彈吉他,我們幾乎唱遍所有的班會。掌聲、欽佩
的目光、輕柔的歌聲,交織成一片浪漫的少女生活情調。
高二那年,北一女日、夜間部,加上補校,大約兩百班,都捲入壁報比賽的熱潮裡,我是班
上的學藝股長,身負重任,放學後和幾位同學留在光復樓又畫、又寫、又切、又割…。成績
公佈,我們班上得了第二名,全班加分,我們領到一面「亞軍」的大錦旗,高高的懸在教室
牆壁最顯眼的位置上,一時全班同學興奮的情緒高漲。那天每一個來班上教課的老師,都被
我們敲了竹槓,服務股長奔跑於福利社與教室之間,酸梅呀、餅乾呀、汽水呀、雪糕呀…,
福利社第一次鬧空城計。
放學後,同學快走光了,我一個人站在那面大錦旗前面,心裡浮起無限的虛空。這面錦旗每
年都有不同的得主,我不知道去年是誰擁有它,想來明年的得主也不會記念今年的我!艷黃
的錦旗流動著一層醺人欲醉的光澤。就算我的一生是由許多錦旗堆積起來的,又有什麼意思
呢?終究是「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不可避免的,我也將被「淘」盡。唉!
我深處有個東西在迴響,我知道,那是他—我的主!
那個週末晚上,我走進聚會的地方,快兩年沒有聚會了,我要看一看以前那一批弟兄姊妺還
在不在?他們的人生紮實麼?主耶穌仍然能滿足他們的求知慾麼?奇妙!主的名在他們口中
依然甜蜜如昔!主耶穌的鮮活並不減當年的色彩。他們是實實際際的在一件一件事上認識神
的手,鑒賞他的美麗,寶貴他的價值!而我自以為是進入寶山,結果空手而回。這兩年,我
費盡心血去得來的,他們不在意;他們有的,我缺了!我不能不承認,他們比我興旺!教會
,不只是有「愛」,教會,何等的有「生命」!
恢復正常的教會生活不久,有姊妺邀我去參加青年特別聚會,我一進入會場,就被那幅雄壯
的景象所征服,會場內弟兄姊妺站在一起,同為著神在地上的經營—教會—而奉獻。他們的
看見是一個智者的看見,他們的聲音是一個勇者的聲音,在今生今世,地上有那一個經營比
教會更能滿足神?地上有那一個經營能存到永遠?哦,地上也沒有任何一個經營,比教會更
能滿足人深處的需要,教會裡有愛、有光、有生命、有神!他們同聲宣告:「我今將自己交
在主恩手中,只望能為教會花費,雖不知前途有何患難或痛苦,若是為教會,何來懊悔!」
那豪放的靈是根據一個榮耀的異象,不是文學中理想的「空中樓閣」,也不是幻覺中的「海
市蜃樓」。教會—「大哉,敬虔的奧秘,…就是神在肉身顯現,…被接在榮耀裡。」(提前
三16。)文學裡那虛無縹渺的境界,如何能與這親眼所見的榮耀相比?在他們的奉獻中,
我壯烈的加入了自己!
在大專聯考的國文試卷上,我填錯一格,如下棋的人,下錯一子,全盤皆輸。電腦閱卷,粉
碎了我原有「跑出一隻黑馬」的希望,「台大國文系狀元」的美夢,消散如浮雲。我到淡江
就讀,同學們選我編校刊,我把它當作一項服務,我的心實在被主耶穌、被教會繫住了,我
不再是文學道上的人了。尤其是參加兩次文藝座談會回來,見到我仰慕已久的作家,他們之
間彼此的恭維、推崇,並沒有脫離商場的市儈氣,叫我這個單純愛好文學的女孩,不勝訝異
,黯然離去。
另有一次,和幾位同學去採訪一位女詩人,她的丈夫也是位知名的詩人,見到我們,妻向夫
炫耀:「有人來採訪我!」夫酸溜溜的:「你也有人來訪問?當年我的作品得到國際獎的時
候…」一棒打醒我們「紅粉知己」的幻象。那位男詩人的回憶,給我們「窮途末路」的悲哀
。詩人的河道何其短淺,江郎果真有才盡的一天!他新的作品不再產生,只剩下舊憶了。我
們聽他們剖析寫作當時的心態,叫人感受到血淋淋、慘不忍睹的痛楚。歸途上,我不斷的對
自己說,「不值得,不值得,一生為傳名,一生為一個文學的境界拼上,不值得!」舉起傷
痛的雙眼望向穹蒼,夜空中,億億萬萬的星子,閃爍著亙古常在的光芒,月亮也露面了,親
切的望著我,彷彿提醒一個我們共屬的秘密,「哦!主耶穌阿!」我張開手臂,釋放的擁抱
天地。
是的,主!我沒有理由被黑暗吞噬,雖然在混亂的今日,層雲密佈,但我的裡面有耶穌—惟
一的太陽;我的外面有教會—惟一的月亮,前面的道路是走向亮光,走向榮耀。我且要為愛
出我微力,去將福音真理的光,點燃多人的心靈。
(見證人 甘美虹)
當你對人類有了愛
一九六九年夏,我從歐洲三度遊歷歸來。那時我已遍游西歐、東歐、以及部分的北非洲。在
國外各地的訪問,深刻的影響我對事物的看法,我第一次發現,人生有許多事物遠比我的政
治抱負更具有價值。
我生長在路易士安那州巴頓蘭市一個保守的中上等家庭裡。父親是醫生,母親是藝術家,我
在濃厚的書香氣氛中長大。很小就對政治發生興趣,曾整夜不睡,只為了要看奇普.馬利森
先生到底能不能當選為路易士安那州的州長?那時我才讀小學。
在初中時期,我起草一分政治計劃,謹慎的衡量每一次選舉所可能造成的影響,我訂下計劃
,先競選比較不重要的位置以爭取其他黨派的支持,到了重要的階段,再竭力爭取到當選為
路易士安那州州長為止。從初一到初三,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到高二下學期,我當選為
全校學生會主席,路易士安那男童州長,以及國際鑰匙俱樂部副主席。早在就讀大學之前,
我就已經遍游南部各州、中西部數州、東北部數州,在各處發表演說。
經過仔細研究路易士安那州的政治以及已往成功政治家的歷史,我決定放棄有名望的私立大
學,而選擇路易士安那州立大學就讀,我這樣作完全是以政治利益為優先的考慮因素。進入
該校以後,我立刻著手競選新生聯誼會主席。選舉揭曉,我獲悉落選,淚水滾滾而下。為了
這次的選舉我整個人都拼上了,而且情勢一直看好。痛定思痛,我擦去淚痕,邁進歡呼的群
眾,與大家逐一握手。就在那一刻,我展開了下一次的競選活動。
到了大二下學期,我在政治活動上相當成功,各式各樣的委員會、議會紛至沓來。每當穿越
人群,都要非常違心的向別人說幾千遍:「哈羅!」我對自己的每一個舉動都下了相同的準
則,這樣作對選舉有什麼影響?對下次的選舉有什麼利弊?二十年後會留下什麼後果?我一
面覺得只要達到目標什麼都是值得的,但另一面又覺得自己是個卑下的偽君子,一副道貌岸
然的樣子!什麼是真理?這種內心的爭戰越過越強烈,我好像活在一個不真實的世界裡。
大二暑假,我抵達布拉格,正逢捷克全國暴動示威,反抗蘇俄罷黜杜布克政權。當坦克車、
催淚彈、軍隊充斥各處,我目睹戰爭的苦難和掙扎,不禁對自己的政治野心感到萬分羞愧:
「我到底在幹什麼?我是在跟自己的人生開玩笑!」幾周之前,我佇立在巴黎的拿破侖陵墓
前,想:「他真是大幹了一場…歷史一直在談論他,從許多方面來說,他是偉大的,但是現
在如何呢?…他還能享受他的成就麼?他現在作什麼呢?」對一切事物的價值觀,我不禁都
打了問號。人生不僅只為滿足一己的私慾而已,必然有更高的意義。
回到學校,我又捲入那瘋狂的競賽:開會、發表議論、搞政治、說空話、假問候、以及各樣
空洞的活動。多年在政治上細心的培育,我終於當選為一九七○年的學生會主席。一周後,
我接到麥克森州長辦公室打來的電話,說他希望我能在州長年度早餐祈禱會上,帶領大家禱
告。掛上電話,我把這話轉述給室內的人,我們都轟的笑了起來:「什麼玩意兒?」當然,
我明白每個成功的政治家都需要帶點宗教色彩,所以我也照作了。真是開玩笑!
大三快結束時,我在哲學系選課,期末考是發表一篇論文,我高聲向全班同學和畢格博士誦
讀論文:「我不久前才被選為一萬九千個學生會的主席,但這對我的人生並沒有什麼意義。
每天早晨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起床?我甚至沒有確定意義要寫這篇報告。死亡或生存—兩者有
什麼區別?成功和失敗—千年之後全都無關緊要?現在死或者以後死,在時間上有誰關心?
」全班寂靜無聲的聽完我的論文,畢格博士伸著腦袋叫我們繼續鑽研真理,然後宣佈下課。
第二周,有一位同學題出他的論文報告,說我們能夠活在一個稱之為「恩典」的境界裡,這
恩典就是耶穌基督自己。在基督裡,凡事都是真實。我聽了,心神為之一爽。我飽受私慾的
捆綁,內心虛空,自知虛偽無力掙脫,現在有真實、有恩典,我太需要了。下課後,我向他
請教了一些要點,約他到我家一同作功課。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晚。房間裡共有四個人,兩位基督徒,兩位不是。當話題轉到耶穌基督
身上,幾小時轉瞬就過去,話語從信主的人口中,如同活水泉湧而出,我大口「喝」下每一
句話。他們說話安詳自信,帶有權柄,我全人向著耶穌敞開,光明似乎傾瀉到房間裡,我整
個人坐在光中。
清晨四點半,電話響了,兩位基督徒一齊離去,查克和我留下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我的內
心全然充實而平靜,我對查克說,「真難以置信,我已經成了基督徒!」
從那一天起—一九七○年五月二十二日,我人生的目標轉換了!第二天我走在校園裡,每件
事物看來都不同了,看見迎面走過來的人,我心裡充滿愛,一種真正的愛,我不關心會不會
得到一票,因為我不再需要了,我作了真實的我。內心的爭戰停止了,以前巴不得擺脫掉的
,現在得著釋放。
那時我的人生活在一種手段中:爭取選票、爭取支持,不惜假笑,空問候、親吻政治嬰孩,
熱烈握手請安…,盼望藉著從政能出人頭地,落在野心的陷阱裡,「政治」成了我的主人,
「成功」變成我的枷鎖。現在這些私慾爭鬥的聲音在我裡面平息了,我進入恩典的領域,領
受神豐滿、完全、海洋般的愛,而我也對人類有了真正的愛,並願意用神的愛去接觸人,把
人領到神的國裡,那是一個公義、和平,並聖靈中喜樂的境界。
見證人 高裡.約瑟夫〈Colley Joseph〉
地球上最後一個人
作為軍人的子女有不少好處。我家每隔兩、三年要搬家一次,這使我大開眼界,有機會遇見
各色的人物,碰到各種新奇的事物。隨著父母,我跟弟妺到過日本、歐洲、以及美國各地。
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中畢業,我一共換了八所學校,交了八群不同的朋友。
糟糕的是,我的個性內向而害羞,怕和生人打交道,每一次搬家,我總會有好幾個月沒有一
個親近的朋友!更糟的是我會不可理喻的疏遠朋友。有一次,甚至把最要好的朋友打了一頓
。在高中的幾年裡,我變得非常抑鬱,「孤獨」兩字可以概括我那時的情形。為了盼望被別
人接納,被大家視為一夥的,我隨著大家作了許多違反我本性的事;但是我還是沒有朋友。
我就讀德州大學的時候,住在羅伯斯宿舍,參加校內的足球隊,遇見各路英雄人物。選課的
班上多達三百人,我完全被淹沒在人山人海裡。我經常好幾個小時坐在窗台上,看著來來往
往的人群,德州大學龐大的學生人數,使得大家看起來彼此更遙遠、更沒有人味,我覺得自
己好像是—地球上剩下來的最後一個人。
孤獨之中,有一件東西漸漸成為我生活的中心,那就是我的哈林牌跑車。它是一部一九四九
年扁頭型的漂亮小車,跑起來像噴火一樣。每當我駕著它橫衝直撞,速度加到每小時一百哩
以上,輪胎冒著煙,我所有的麻煩全一掃而空;我的世界只剩下風聲、排氣管的怒吼聲、以
及迎面撲來的高速公路。車子和我融合為一。擁有這部車,使我的朋友對我另眼相看!
從跑車裡鑽出來,車子又成為我的身外之物,我也彷彿成了一塊廢料,非常沮喪!我內心交
戰,說不出自己到底要什麼。想起一些對待別人的往事,想起對父母長期的漠不關心,有些
事使我深痛欲絕,剖開自我,看到「我」的真相,使我大為恐懼起來。
有天晚上,我從一個朋友家出來,剛聽了一晚的熱門音樂,那瘋狂的快轉旋律刺激著我的神
經,我覺得整個人隨時都會爆炸掉,走進家門,我跪跌在院子的地上。我已經走到了盡頭,
現在我只能放棄一切,不管一切了!
舉目望向夜空,群星閃閃,安詳而美麗,我極盡所能的敞開心大聲呼喊:「神阿,我不能再
這樣下去了,活著實在沒有意思…。神阿,如果真有你,求你向我顯明!」我注視繁星點點
,過了好幾分鐘,我覺得有些不同,好像有人從我肩上把重壓移去,紛擾的思潮止息,隱約
之中,似乎有人對我說,「一切都沒有問題,史提夫。」我凝目而望,期待天空忽然打開,
神在他的榮耀裡向我顯現。當然,這回事沒有發生。好幾個鐘頭,我注視著夜空裡的星宿,
享受這新奇的平安感。
自從有過奇妙平安同在的經歷,一種對神的渴慕,在我心裡滋長。我越來越認識這世界不能
給我什麼。我的朋友和我都看透了上一輩人的現實主義,但我們這一輩反文明、反物質的吶
喊,也顯得十分膚淺。有一天晚上,我走在街上,忽然有兩個人問我,是否認識耶穌?我大
為光火,想打一架,冷冷的把他們推開了。就在那一推之間,有一種奇怪的懊悔,好像我頂
撞了神似的。我不自覺的向神認罪。當我走過道比市場中心時,另外四個人停下來問我,可
以跟我談談麼?我答應他們邊走邊談,希望他們不會跟上來,但是他們肯陪我走。
他們所說的是我從未聽過的。我生長在美國,自以為很徹底的認識耶穌,然而他們說的不是
外面的「認識」,而是裡面的「經歷」—他是活在他們心裡的那一位。我沒有吭聲,他們就
為我禱告,求主向我顯明他自己。我聽著他們禱告,覺得耶穌就在那裡,準備向我顯明他是
真神;這個遭遇使我驚惑不解,因為我最不願意作的一件事,就是作個基督徒。
幾個月之後,我的好朋友成了基督徒,乍聽之下,我大吃一驚,好奇的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了
什麼。外表看來他跟以前一樣,可是他變了,認識他三年多,第一次他看來非常愉快。他告
訴我,他只是簡單的求主進到他裡面,他就得著了主。
回到家,我也學著簡單的向著主說,我願意主也進到我的心中。我又一次經歷到那天晚上,
我跪在院子地上呼求神所感到的平安;這一次比上次更深、更久,使我不能再疑惑。神阿,
原來你不是難找的。尋找的,你就被他尋見!(太七7。)第一次的尋找,使我知道宇宙中
有神!第二次的尋找,使我知道,他的名字叫耶穌。我不必天上陰間尋找真神,一回我的深
處,我就遇見了他—我的真實良朋密友。接受他進入我心,把我從「地球上最後一個人」極
度的隔絕感裡,拯救到「在我裡面住著一個永不分離的朋友」的甜美超越裡!
見證人 史提夫.邁尼富德(Steve Manifold)
生活,第一流的
原該是一個挾著課本,走在校園大道上的十七歲少女。但是很不幸,我對課本的教導和學校
的一切都厭倦極了,我不再繼續唸書,我要從經驗中去發現人生到底能給我什麼?我可不想
過二手貨式的生活,去扮演那些小說、電影或電視劇裡的角色,我要親自去嘗試屬於我自己
的生活。
在馬球俱樂部我找到一分差事。這分工作很合我的口味。我每天一大早就爬起來,等不及的
趕快開車到馬房去餵「我的」六匹馬,然後帶它們出去溜躂溜躂。雖然我從來沒有錢養得起
馬,但我接受過十年的騎術訓練。這樣的工作好像是在夢中,我實在喜歡它,簡直有點不相
信,既能獲得很好的待遇,又能享受許多的樂趣。我天天在林園裡騎馬,忙著準備馬群參加
各項馬球比賽。
在一個清冷的早晨,我馳騁在林蔭道上,左右兩旁各帶著一匹馬,從羊腸小道上風馳而下,
寒風凜冽拂面,空氣中瀰漫著松針的香味,放眼望去儘是翠綠,一切顯得如此美好—與我所
切望的自由自在十分相近。我的生活裡幾乎沒有任何問題,沒有學校或家庭來的外在壓力,
口袋裡有夠用的鈔票,和別人也維持很好的友誼,我過的日子正是我所想要的;但是就在我
拉著馬,轉過一個熟悉彎道的當兒,一絲微光閃過我的思潮:「難道這就是一切了麼?」猝
然之間,歡樂盡失,留下一片迷惘。
以後我在不同的地方作了幾分和馬匹有關的事,每一個工作的收入都很不錯,我經常在戶外
活動,也遇見許多有趣的人一起結伴到各處旅行,帶著馬群參加各地的活動。但是那種突如
其來:「難道這就是一切了麼?」的問號,叫我感到一切的快樂霎時都煙消雲散了。有一次
我在廚房裡忿忿自問:「你幹嘛老是不知足呀?」這種內在的交戰逐日加劇。我求救於赫塞
(Herman Hesse)所寫的書。他是位作家和哲學家,他的著作能激起我對「自
我存在」的探討。本以為他的睿智能解決我的問題,但是讀完他的最後一本書,我失望極了
!原來赫塞本人的問題和我完全相同—畢竟我們都十分誠實的面對自己的人生,知道目前所
擁有的,不是一切!
有一天不用上班,我進城去,在大街上逛來逛去,佇立在櫥窗前,瞧瞧有沒有想買的東西,
然後到一家食品店打算吃點東西。一個男人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紙,我抬頭接觸到一對澄清
的雙眼,我慌忙低頭跑進店裡;在那段日子,我不願和別人的視線相投,怕被人識破心裡的
空虛。那人給我的是張邀請單,請人參加「耶穌集會」。我對它嗤之以鼻,「基督教」、「
基督徒」、「基督」,早在孩童時代,我就把主日學的那一套拋棄了。
那天晚上,我開著車,說不出為什麼,我還是朝單子上所寫的地址前去,一面問自己:「我
難道是在作惡夢?」這不像一個與宗教無緣的人所作的事,我的身上絲毫沒有「基督徒」的
細胞呀!我把車停在對街,向聚會的地方走去,又轉身回車子,心想:「既來之,則安之!
我進去看一看,大笑一場就得啦!」我走到門口,就是沒有勇氣走進去,我只好又走回車去
,幸好有人看見我像傻子一樣來來去去,就跑出來帶我進去。
我坐在後排靜聽所傳的道。傳道人的每一句話,一到我耳裡,就被我的心撕得粉碎。我既不
服氣,也沒有悔改的意思。但是在我接二連三的聚會之後,我答應傳道人的邀請到前面去禱
告。我的理智警告我:「笨蛋!千萬別掉到這個宗教的把戲裡去!」但我裡面強烈的需要戰
勝了:「我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我和許多青年人一同走到前面,挑戰的
要神向我證實他的存在!
禱告完了,我沒有滿地打滾、痛哭、或興奮得發抖,也沒有聽見或看見什麼異象。就在我開
車回家的路上,我發覺自己的深處不空了,我經歷到另一個人的同在,雖然我眼不能見,但
我非常真實的覺得,耶穌和我同在那輛車裡。哦!我甚至覺得他在注視我。我好高興,用最
快的速度向前衝,車子喀嗒喀嗒給我的歌聲奏樂!耶穌竟然垂顧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耶穌,我的新人位多好阿!你是和我在一起!我唱著、笑著,和主耶穌同在那輛車裡的夜晚
,比清晨縱馬飛馳在林蔭大道上,更興致高昂!我能說,這就是一切!
第二天醒來,記得昨晚我興奮到夜裡三點還沒睡著,我所得的真實麼?我試著喊:主耶穌!
哈!他還在。他不但是清醒的,他更是新鮮的,使我的心思、情感充滿朝氣,這是我從未經
歷過的。我開始明白,我這一生真實的快樂,全在於我如何對待他!他會帶我過第一流的生
活,每一天都新鮮,有如清晨初綻在水面的荷花那樣嶄新、馨香和充滿聖潔的情意,他要親
自將一切的真實充滿我。因為他自己就是那位真實的,(約壹五20,)只要我肯向他祈求
,他的真實何等經得起挑戰!
見證人 玲達.曼尼弗(Linda Manif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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